《[欢乐颂]敝姓谭,祖宗原姓明》转载请注明来源:齐齐读qiqidu.org
逢年过节,明家唱堂会的时候,明大少爷总是压轴,他戴上髯口,手持旄节,细细地扮上戏,执拗地唱那不合氛围的苏武牧羊。彼时明家老爷还健在,常常不顾妻女的嗔怪跑上台去为儿子配戏,明楼唱苏武,他就唱李陵,望乡台上一个慷慨,一个无奈,两个人南望故土,泪洒千行。
而曼春小囡囡坐在离舞台最近的地方,心早随着明楼的唱腔飞去了遥远苍凉的北海牧场。那时的她多天真啊,明楼唱的是风花雪月还是家国情怀,于她都是一样的天籁,明楼扮的是李陵还是苏武,于她都是一样的英雄。
全然不知这是非不分的单纯,为他们后来支离破碎的感情,划下了第一道伤痕。
谭宗明没找搭档,一人分饰两角地唱着。汪曼春再也听不下去,起身走出了排练厅。穿过水榭,站在扇亭凭栏而望,太湖石下碧水如镜,映出夕阳与绯色的流云,安迪的脚步在背后响起,“樊小妹,老谭唱的有那么难听么?”
汪曼春想了想,不客气地点头,“谭先生一生顺遂,唱腔清朗,唱苏武激越有余,沉郁不足。”
“看不出你对昆曲都有研究,小樊,唱一段来听听。”
安迪本是激将,没想到汪曼春瞟她一眼,真的清清嗓子开了腔。
“这离愁怎放宽,我身似秋霜不久延,我的心似铁石样坚。若要我折节延年,若要我折节延年,拼一命死在眼前!”
没有搭档,她和老谭一样侧身继续唱李陵,“把离愁且放宽。”
“这离愁怎放宽?形孤影只谁为伴?忍饿耽饥北海边。”
“谁与我兄解倒悬?”
“啊呀我那圣上吓!念君主阊阖忧怀。啊呀亲娘吓!叹慈母倚门凝待。”
一个由远而近的清朗男声接下了李陵的唱段,“受尽了千磨百灭,一点丹心似铁。欲待劝哥哥降顺,教我有口难说。思量起恁忠洁,好似严霜皎月。我自叹嗟,徒意切。这羞惭满面,悄地偷弹泪血。”
“为人臣子,当为汉家受节。我若是背义忘恩,肯与那盗贼无别。你教我去顺膻羯,我宁甘殒绝,我的意已决,和你从此别!我若是贪图富贵,那肯餐毡啮雪!”
唱尽最后一句,汪曼春泪湿双颊。
苏武的每一字,每一句,都像明楼在她耳边的横眉怒谏,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,落在心上更是重拳。她何尝不知道大是大非,不知道谁忠谁奸,可她又何尝有过选择,有过回头的机会?!从汪家决定和明家分道扬镳的那一刻她汪曼春就没有任何退路了,就算有,也是明楼明大少爷亲手替她堵死,堵成了一座她永不能翻身的坟墓。
泪眼朦胧中,有人递来一方手绢,烟蓝色的素绢,像极多年前叔父遇害,她嚎啕大哭时,明长官递过来的那一条。
或许也是毒蛇同意刺杀汪芙蕖时,随手放进衣袋的那一条。
汪曼春突然死死抓住那只手狠掐下去,掐得如此用力,若没有手绢隔着,那涂着蔻丹的指甲必定深深嵌进谭宗明的手心。谭宗明意外之余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,可汪曼春将他的手扣得像要和他同归于尽似的,他几乎能听到她牙关咯咯响的声音。
“小樊!”
安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,伸手就要拉开汪曼春。谭宗明摆摆另一只手阻止了,然后握住汪曼春的手腕,并不试图移动,就那么温和地,安静地握着,直到她狰狞扭曲的面容终于恢复正常,绞缠的手指也慢慢放开,他才松手,仍旧将手绢放进她的手心。
“对不起。”
一声哽咽,汪曼春匆匆以手绢掩住不停颤抖的唇。
“还好,没拿我的手磨牙。”
谭宗明笑道,若无其事,云淡风轻。汪曼春只觉后背沁出冷汗,有那么一瞬,她是真想下嘴咬的,明楼带给她的伤害切肤入髓,以血还血才能扛得住胸口那股穿心剧痛——可那是谭宗明啊,他不是明楼,他认识她不过几天,他对明汪两家的恩怨一无所知,他何其无辜。
可是汪曼春啊,父债子偿,你不是最擅长构陷与连坐,什么时候也开始在意无辜了?
更多内容加载中...请稍候...
本站只支持手机浏览器访问,若您看到此段落,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,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、畅读模式、小说模式,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,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!
小说推荐:《被迫成为站姐后[娱乐圈]》《国医》《重生成阴鸷太子的心尖宠》《封神:开局被抽龙筋》《非洲创业实录》【好看书吧】【穿越流小说】《天人图谱》《苟成圣人,仙官召我养马》《神话:灵性支配者》
雪梨无香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齐齐读qiqidu.org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,请尝试点击右上角↗️或右下角↘️的菜单,退出阅读模式即可,谢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