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奴婢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,每回只要近了皇后的身,就会挨打!”
夜幕沉沉,钟粹宫贵妃钮钴禄氏正坐在偏殿一间暗室里,听立在对面的人向自己禀报。
来报的自然是从坤宁宫里偷偷溜出来的周琴。这两天她实在是要被那位傻皇后给打怕了——但凡她想要给凤仪做点儿贴身伺候的差使,不是被凤仪撞个肘钟,就是被打一巴掌。
俗话说“打人不打脸”,可凤仪哪里管这些?若是周琴欺凤仪欺得太近,凤仪便正面给一掌。虽说这打得并不太疼——可是打得响啊!而且叫这周琴脸上顶着个娇小的红手印在坤宁宫顶一天,这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。这叫她这自认有头有脸的大宫女情何以堪!
这是凤仪打的,可旁人问起,周琴却只能说是凤仪“赏的”,谁叫打人的人是皇后呢!——她有冤没处诉,只能在钮钴禄氏这里诉诉苦。
“哦?”
钮钴禄氏闲闲地问:“皇后竟对你有这么大的敌意?”
周琴心想,可不是么?
“所以你向本宫诉苦,是不想在坤宁宫继续待下去了?”
钮钴禄氏渐渐地提高了声音。
“哪……哪儿能呢?”
周琴没想到这诉苦起到了反效果,连忙剖白,“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,奴婢是发了重誓,要报答娘娘的恩情的。”
她一面说,一面已经开始深悔自己话说得太莽撞——这不是自曝其短,摆明了告诉钮钴禄氏,自己还没有那么大能耐,在短时间内取得凤仪的信任么?
——报喜不报忧,这也是宫中之人的必修课。
“好教娘娘得知,奴婢在坤宁宫这两天冷眼旁观,皇后确实是痴傻了无疑。”
然而这话听在钮钴禄氏耳中却算不得什么新闻——只是印证了流言与揣测而已。所以钮钴禄氏面上平静无波,略点了点头。“所以说,这位皇后早已失了常人的心智,而她在人前那副冠冕堂皇的样子,不过是听凭人摆布,做出来的假象而已?”
周琴拼命点头:“正是,娘娘!”
“好——”钮钴禄氏扬起头,抚了抚僵硬的脖颈。旁边鹊喜见状,赶紧上来替她按了按肩颈。
“娘娘您也一定要多保重身子,千万莫要为了操心这宫里年节的事儿累坏了身子。”
周琴惯会察言观色,喜欢嘴头上讨好。
“本宫这里,倒也不需要你多挂怀!”
这钮钴禄氏入宫多年,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的,完全不吃周琴这一套。“既然皇后不容你近身,你就顺水推舟,别去做那些近身的活计,只管替本宫盯着坤宁宫就好。若是有什么能佐证皇后得了痴傻之症的实证,你可千万替本宫留心着。记住,要实证!”
“是——”
听说不用再近凤仪的身,就意味着不用再挨打,周琴登时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那,娘娘,坤宁宫二阿哥那里……”她在等待钮钴禄氏的指示。
“二阿哥那里,你千万别碰,养育二阿哥的那些人,你一概不要见不要结交,二阿哥的屋子,你也一步都不许进去。”
钮钴禄氏听她提起保成,赶紧严令制止,说:“但凡能跟本宫沾上任何关系的人,都绝对不许与皇上的嫡子有任何瓜葛。”
待到周琴离开,鹊喜便扶着钮钴禄氏在钟粹宫大殿中来来回回地走着消食。
“娘娘,”鹊喜故意凑趣想逗钮钴禄氏一乐,凑到主子耳边小声说:“您为啥不让周琴接触二阿哥?您是不是,在等着……延禧宫那头?”
“大胆!”
钮钴禄氏再次怒斥一声,鹊喜一吓,“啪嗒”一声赶紧跪了下来,求饶道:“娘娘饶命,饶命,奴婢……奴婢这全是瞎猜!”
“你这个丫头,”钮钴禄氏见她吓得如此,终于还是放缓了语气,“本宫就是担心你这个口没遮拦的毛病。”
此刻钮钴禄氏连自己都还未意识到,对这名知她甚深的大宫女,钮钴禄氏已经隐隐起了戒心:万一有一日鹊喜落到旁人手里,会对她有太多不利。
“走吧,咱们去看看李怀!”
钮钴禄氏将鹊喜拉起来,两人一起,往李怀临时所居的寝居过去。
“娘娘,这位李姑姑自从到了咱们宫里,一直就呆坐着。”
与李怀同居一处的小宫女在寝居之外,小声向钮钴禄氏禀报。钮钴禄氏点点头,便进去看望李怀。
“怀,皇后这几天被人照料得挺好,你其实是无需为她担忧的。”
钮钴禄氏看着死气沉沉的李怀,心里倒生出一点点敬意,她想:对一个傻了的皇后还能这样忠诚的宫女,确实是不多见。有此,钮钴禄氏对李怀更高看了几分。
“皇后娘娘……其实并不需要奴婢。”
李怀听见钮钴禄氏这么说,不知为何,幽幽地冒出了这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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