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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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之秋含笑看着她，一秒都不带犹豫的摇头。

怎么会嫌弃？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不思进取。

很早以前，在乔霖霖还追着他到处跑的时候，顾之秋就知道这个女生多半不爱学习，成绩估计也就是在班里垫底。

但凡成绩还不错的女生，想找他搭讪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方式，专业沾边的就向他请教问题，专业离得有些远的也能和他讨论学习方法，有些甚至看着不动声色、其实都蹭课蹭到他们专业去了。

虽然顾之秋表面上不置一词，其实早就看穿了她们这些小心思，毕竟他从初高中起就开始面对身边的花式追捧了。

不过只要她们不明说，顾之秋也不愿意点破这些事，当然不是为了养鱼，而是这样会少很多麻烦，他只要把客气疏离并且一视同仁的态度摆出来，那些旁敲侧击的女生自己就明白了，知难而退了，没有说破也会少很多无谓的纠缠。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。

偏偏乔霖霖不是一般女生，她是完全不走寻常路的，没有旁敲侧击先试探他的态度，仿佛也懒得百转千回的暗示，这样不让别人看出来、失败了也不至于太丢脸。

她就那么单刀直入，下课路上、食堂吃饭都能找着机会跟他“偶遇”，完全不在意周围有没有别人，坦坦荡荡，也信心满满。

顾之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别开生面的追求者，意外、新鲜，甚至有点好奇她这样的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，凭什么笃定他不会拒绝她的样子？

但说实话，顾之秋内心其实不讨厌她的自信，可能是见惯了千篇一律的暗示和旁敲侧击比起来，乔霖霖与众不同的方式反而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力，顾之秋想，他若是喜欢一个人，应该也会这样这样大大方方的表现出来，哪怕全世界都知道也没关系。

如果连喜欢都不敢大声说出来，又算什么喜欢？

因为从一开始便引起了他的注意，所以每次拒绝不为所动乔霖霖的时候，顾之秋也会留意一下她的举动，所以没多久他就看穿了她不学无术的本性，追人都都追得那么敷衍。

他当然没有期待她像有些女生一样主动去看他喜欢看的书、研究他喜欢研究的课题，也没有希望在上教室看到她努力蹭课的声音，更无所谓她有没有为了偶遇他而努力蹲图书馆，可是她每次跑来搭讪都问他去不去吃饭，去不去唱歌，去不去看电影，是不是有点过分了？

若是她完全不懂得投其所好，顾之秋都不会想吐槽，可她分明就不是愚钝的人，看眼神就知道小聪明多着，而且每次约他的时候双眼都闪闪发亮，一看就知道在打着什么小算盘。

何况她连他每天下课、去吃饭甚至从实验室出来的时间都知道，花点时间打听一下他的喜好又有多难？

从这些事情顾之秋就知道，乔霖霖约他看电影唱歌什么的，纯粹是因为她自己想玩。连追人都追得投机取巧，不管身边的同学觉得她是多么的喜欢他，顾之秋是半点不信的。

他觉得这女生对他的喜欢肤浅得很，可能那些不敢对他表达心意的女生，喜欢他的程度都要比她深很多。也是因为这个，他每次拒绝的都很干脆，从不犹豫。

反正也没太用心，拒绝也不必担心她会如何受伤。

而决定和她在一起之前，顾之秋一个人也想了很多，把他们各自的性格和爱好这些问题都考虑进去了，当然也包括了她不学无术混吃等死这一点。

换成其他人是这样自由散漫的性子，可能他连普通朋友都不想做，话不投机半句多，可是放在她身上，他却选择了欣然接受。

这个不是他说不在意她那些缺点的意思，而是他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接受并包容她的缺点，当然他毕竟是完美主义，女朋友如果愿意，他更希望能用自己的行动影响她一些，比方说大学生活这么珍贵，她完全可以多看点书拓宽知识面，以后离开校园就没这么好的条件了。

顾之秋有事没事约她去图书馆，的的确确就是不想她虚度了光阴而不是因为其他。他已经选择了接受她的缺点，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，都不会因为这个而对她迁怒。

自己的好意竟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压力，顾之秋也是始料未及，同时对她相处这么久了，才开始意识到他们的志向和兴趣完全不同，甚至因此打起了退堂鼓，他又觉得好气又好笑。